园土之思

笔名名家散文2022-03-30 18:08:530

自从有个小园,养花种菜,似乎越来越有趣,要说清什么乐趣吧?还真有些“欲辩已忘言”。只是,等到瓜落菜熟,辣椒、茄子、黄瓜时不时上了餐桌,有了从前的滋味。更有意思的是,碰巧某日,忘了上超市叫叮咚,临肚饿肠饥,到园,碧叶绿藤下,寻着两个三个黄瓜,或者是一个漏摘的紫茄,这种意外收获,不但解了一时“无米下锅”的窘迫,更让自己有了“自入山中居,翻作世外民”的瞬间逍遥。

不觉到了秋天,按时序该种萝卜青菜了。查了资料,萝卜菜,要九月初种,可眼前小园里的四棵青椒,三棵茄子,两藤黄瓜,还是这样生意盎然。看着青椒已齐腰,枝桠侧升旁出,丛丛叶脉中绽开朵朵小小的白花,风过绿叶飘摇,宛若星辰闪耀。已入中秋的茄子,底部的叶已脱落,茎杆粗糙,光秃秃的高擎着枝条上宽大紫色的叶;这些暗紫色的茄叶,临风舒展,若是雨过天晴,叶上水珠晶莹。最让人惊喜的是,不知何时,一个饱满的花骨朵,悄悄挺在最高处,淡淡的紫色,像大幕拉开默然而立的歌手。而黄瓜的藤蔓,永远没有停歇,一直奋勇攀爬,挂满了为它搭好的棚架,它转过身,又伸出细嫩而晶亮的触须,缠绕冬青树枝,然后卧伏,第二天,就见了翠绿的叶脉,接着,叶脉分支处一朵、两朵、三朵……五瓣的黄花,一路向前、一路喧闹。

不知是今年雨水丰沛,还是时不时淘米水、剩余酸奶杯冲水浇灌的结果?它们似乎忘了季节,仍是生意盎然。

看着眼前这青葱翠绿,要把它全部毁弃,有些不舍,迟迟下不了手!

大前天打电话老家,聊着聊着,又问起种冬天萝卜青菜的事,老兄说,要种就快点种,九月上萝卜长,九月尾萝卜细,过了季节萝卜出不来,种,就要抓紧种了。

终于下了决心,前天傍晚乘着暮色,拔菜翻地,准备下冬天一茬萝卜青菜。不料昨天,台风又来,一场大雨,新翻的地,泡成泥浆。今日又雨,前功尽弃,更别说不多日前满园绿意也已玉殒香残,若是台风不走,风雨连连,我小小的园,不能按时种下秋冬的箩卜,总添了些遗憾。

眼下,这风雨中小小园,阴差阳错,不多日的风姿绰约,而今光秃一片。此前,因爱它的美而不舍,耽搁了时日;不测的风雨,打断了我的计划。想想,这世间,人与事,不也如此?因爱而不舍,错过了更多的风景;因横遭时变,以致以前的努力,全部落空。

又想,做个传统的农人,你就无法不匍匐昊天之下。《诗经》里“昊天罔极”的感叹,不正是这种困境的反映吗?在那个遥远的时代,他们无法争脱苍天的压迫,与天地永恒冲突之中,每每领受败落的宿命,让人们只能自我麻醉与自我安慰。文人是一个民族的感觉神经,一个民族的遭际经历里的情愫,于是被他们浪漫美化了,在审美中,愈强调心灵对天道永恒的领悟,愈关注细节微妙之处、把这些变成了趣味。于是,有摩诘居士“雨中山果落,灯下草虫鸣”的禅意,有白乐天“春雨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的妙趣,等等。土地上,这天人合一里,飘渺而又深入骨髓的放旷与安慰,成了反抗又服膺天命的咏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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